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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九章——雪下的誓言

第十九章——雪下的誓言

距离陈翎前往埃及,已经过去了一个半月,塞托尔的军队已经完成了基本的集结。而江陵,在十二月时迎来了五年来的的一场雪。

周末的阳光,在雪天中显得格外温暖。叶司轻叩苏瑾房间的门,但没有得到回应。

“看来还没有醒啊。。。”叶司把早餐在饭桌上放好,穿好棉衣,离开了家门。

南方的雪,对于叶司来讲,是比较罕见的景象。踩在脚下轻轻的嘎吱声,缓缓飘落而下的雪花,虽然没有银装素裹的宏伟,但如刚出闺的少女般含蓄的雪景,更能触动心弦。

半个月前,雨蓉请了病假,虽然对于叶司而言,『神也能生病』这件事让他感到新鲜,但担忧还是超过了新鲜感。

在昨天的时候,雨蓉的电话打给了叶司,一方面告诉叶司自己的状况已有好转,而另一方面,则提出了见一面的请求。虽然就算雨蓉不提,叶司也会被担忧驱使着去看望。

晴朗的冬日,温度不是特别低,但潮湿的空气在寒风的加持下更为刺骨。叶司叫下了一辆出租车,前往江陵公园,这是雨蓉提出的地点,叶司也没有拒绝。

江陵公园最大的标志,是中心的一棵上百年的老树。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林和蜿蜒的小径,在白雪的衬托下别有一番风味。

“小叶!”

雨蓉的声音从一旁的树林中传来,雨蓉跌跌撞撞跑到叶司的面前,拄着双腿喘着粗气。

“呼。。。呼。。。抱歉,来的稍微晚了些。”

“我也是刚到,没关系的。不过半个月没见,雨蓉姐换了发型?”

“嗯,还好吧。”

雨蓉的刘海挡住了一边眼睛,脑后扎着长长的马尾。长长的围巾缠绕在大衣上方,短裙下是羊绒的长筒袜,即使在冬天也很保暖。

“今天的样子,应该还算可以吧。”

“啊。。呃。。很,很漂亮。。。”以往的雨蓉都是穿着长袍或者大衣,这样的装束叶司还是头一次见。

“那个,最近身体有好些吗?”

“还好啦,只是有点感冒而已,冬天的原因。”

“嗯嗯,那就好,毕竟现在真的有些冷。”

实际上,对雨蓉来说,再寒冷的天气也不会伤及分毫,真正让她感到刺骨寒冷的,是夜晚浓郁的阴气。听到叶司这么说,自己也算是松了口气,看来陈翎没有把自己的事和他说。

“小叶,你还没有吃早饭吧,我知道一家店,我们一起去吧。”

”不用的,我早。。。“

雨蓉握住叶司的手,说道:“既然我说好了今天要带你出去玩,这顿饭必须我请。”

街边的粥铺,二人靠着玻璃墙坐下,透过玻璃看去,窗外飘飞的雪花落在行人,车辆,街道的上面。叶司看的有些呆滞,毕竟上一次还是在五年前。

“啊————”

雨蓉用筷子夹起一个烧麦,递到叶司的嘴边示意着。

“这个很好吃的,来尝尝吧,已经吹凉了,不用怕烫的。”

叶司很喜欢和雨蓉在一起待着,但又不想待太久,雨蓉的温柔总是让他有些不知所措。相比陈翎的大大咧咧,雨蓉给叶司的感觉更加温柔和细腻。

”话说,小叶你姐姐还没有回来吗?今年还打算一起过年吗?”

“应该会的吧,但是这次旅游走了太久了,马上就两个月了。。。好在隔几天就会一联系。”

雨蓉心里感到高兴,看来陈确实把自己当朋友。而在这同时,也为自己给陈带来麻烦而感到愧疚。

“话说,雨蓉姐你不热吗?在屋子里还穿着大衣。”

“这个啊,不觉得热的,没事。”

实际上,雨蓉不敢脱下外衣,她害怕暴露出的部分可能会吓到面前的少年。

“唉?这是?”刚醒来的苏瑾在饭桌上看到了叶司留下的纸条。

“叶哥真是细心啊,那我就安心在家等他回来好了。”

叶司和雨蓉二人走在街道上,从手心中传来的温暖让雨蓉感到十分安心。

“呐,说起来哦,小叶。”雨蓉朝着叶司微笑道:“我们这样子,简直像是在约会欸。”

“唔?!”叶司被雨蓉的话吓了一跳,红着脸低下了头:“雨。。。雨蓉姐,不要这么开玩笑了。。。”

“噗嗤,你呀,逗一逗就这样。”

“啊。。。对不起。。。”

雨蓉停下脚步,将叶司抱住,在耳边说道:“不要道歉哦,我很喜欢那样可爱的你。”

“唔。。。唔。。。”叶司磕磕巴巴,一时说不出话。

雨蓉放开了叶司,在雪下张开双臂,说道:“看啊,小叶,这样的雪,是多么的可爱啊。”细嫩的手掌伸向叶司,在雪的映衬下的雨蓉,是那样的美丽。

“可不要让这样的景象白费,来享受来之不易的快乐吧。”

那个经常和陈翎争吵的同事,那个高洁的『圣女』,那个强大的前神明,此刻是那样的美丽,温柔。

灵海广场,曾经作为大阵的锚点被破坏,如今却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繁荣。而在广场旁边的,是江陵市的大型商场之一——九州商场。

商场一层的东面,是内置的室内游乐园,站在门口的雨蓉咽下口水,呆呆的看着前方。

“雨蓉姐,我们要不要。。。”

”好啊好啊!我早就想去体验一次了,小叶,我们一起去吧!”

“可是。。。海盗船什么的就算了吧,我有点恐高。”

“啊。。。这样子哦。。。”雨蓉的情绪显得十分低落。”

叶司握住雨蓉的手,拉着她向前走去:“人,难道不是在挑战自己中成长吗?雨蓉姐,让我们一起吧。”

模糊的灯光下,雨蓉面前的叶司,仿佛和另一个熟悉的少年般,阳光开朗。

“小叶你呀,总是这样子,和陈翎真像。”

”唉?龙姐?”

“是啊,她那坚毅冷漠的外表下,其实和你一样,又善良又可爱。”

傍晚的夕阳,将雪染的金黄,在一开始出发的江陵公园,二人站在那棵大树下。

“小叶啊,你知道吗,百年以上的植株,就已经有了灵性了,他会倾听人的声音的。”

雨蓉抚摸着枝条上挂着的卡片,说道:“所以人们都喜欢像这样的灵物祈福的。”

“可是不如和雨蓉姐说来的灵咯。”

“你啊,真是喜欢开玩笑。”雨蓉摸摸叶司的头,说道:“小叶,很感谢你今天能抽出时间来陪我,我是真的。。。真的很高兴。”

泪水,低落在雪上,融化出树下的土壤。雨蓉微笑着,但泪水却不住的流下。

“小叶。。。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?好不好?”

叶司拭去雨蓉的泪珠,说:“没问题的,只要我能做到。”

雨蓉握住叶司,把手贴到树干上。

“这场雪,是我用神力制造的,为此,我消耗掉了最后的力量,以后。。。就要你来保护我了。我希望明年冬天,我们还可以这样一起出去玩一次,好吗?而且。。。”

“当然可以的,只要雨蓉姐想,我就会同意的。”

“小叶。。。我曾经也有一个弟弟,但他很早就离开了,和这风一起,消逝在这片土地。”

“这样吗。。。之前都没有听过啊,他,和我很像吗?”

雨蓉抱住叶司,说道:“你们很像,一样的开朗可爱,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,我都感觉像家人一样。但是你就是你,你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,也不是填补我回忆空白的工具。你是我珍惜的人,是我现在拥抱着的,可爱的少年。”

“雨蓉姐。。。谢谢。”

“小叶,你总是这样的拘谨,每次和我亲昵的时候,都会感受到或多或少的隔阂。”

“因为。。。因为雨蓉姐一温柔起来。。。实在是太过于吸引人,我实在。。。”

“是这样么。。。其实小叶,我很羡慕啊,你和陈翎的那种无拘无束的姐弟情感。我希望你也能把我真正的当成你的姐姐,可以吗?这是我唯一的心愿了。”

看着面前的雨蓉,叶司没有拒绝,在雨蓉的情感反衬下,自己想刻意保持些距离的想法是那样的幼稚。

在那棵古树下,二人分别,回到了自己的世界。

雨蓉的身影,在巷子中摇曳,骤然停止的雪,代表着她最后一丝神力的流失殆尽。没经历寒潮的南方,哪有那么容易下一整天的雪。

强忍着疼痛,雨蓉和叶司度过了一整天,回到家中的她,立刻瘫倒在地板上,单元门前的五六个台阶,都显得那样的高耸漫长。

厚厚的衣服遮蔽着的,是不能被叶司看到的躯体,那个已经残破不堪的躯体。这是代价,为了满足自己私心的代价。雨蓉已经等不到陈回来了,她用尽最后的力量去塑造这样的雪景,只为给叶司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,把自己最美丽的样子留在他的脑海中。

“咯啊。。。唔。。。看来连止痛的力量都已经没有了。。。”在神力耗尽的那一刻开始,原本被抑制的疼痛感冲击着雨蓉脆弱的神经。在江陵革命时,与魔神的对战,就已经让她的神力消耗得所剩无几。

“哈。。。。哈哈哈。。哈。。”雨蓉苦笑着,虽然痛苦将她拉入泥潭,但此刻,她仍然是幸福的,她享受了一次美好的约会,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。

这是十二月初的一天,从这一天起,没人能再联系到她,那个叫铃木雨蓉的女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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